即興曲-impromptu-

 

獻給逐楓，關於我很久以前的《巴奇的煩惱聊天室》的後續，感謝你送我的超可愛毛茸茸大熊貓❤

一萬多字，史蒂夫因為對巴奇的愛太沉重導致有一點點病病的，能吃再點吧～

 

 

 

 

 

＿＿＿

 

 

 

 

　　On the surface

 

　　二月中旬的紐約，嚴冬已近尾聲，前天下過的一場雪如今僅留下一些混著水的碎雪。

　　盡管天空被灰白色的厚重雲層遮閉著，但氣象預報顯示再過幾天籠罩著東岸的大片溫帶低氣壓就會消散，晴朗的初春即將到來。

　　當然，對於一年四季隨時都保持在舒適恆溫狀態的復仇者大樓來說，除非大樓有什麼損壞，否則無論外頭吹起十級暴風雪還是炙熱的艷陽高照，裡頭的人都不會受到絲毫影響。

　　雖然東尼給所有復仇者們（包括偶爾才降臨在中庭的索爾）都各自保留了一間含有衛浴設備的客房，不過除了大樓主人東尼及定居狀態的布魯斯以外，其他復仇者們都有自己的家，也就是說，大部分時候整棟復仇者大樓內的活人只有東尼跟布魯斯。

　　因此，喜歡熱鬧派對的東尼會時常找各種藉口邀請復仇者們來復仇者大樓聚一聚也不足為奇。

　　比如今天，東尼就找了個情人節後第三天的日子，創了個『後情人節』的詞，並以此為由，將復仇者們通通邀請到了最高樓層的展望室內，舉辦一場只有復仇者們的所謂『後情人節派對』。

　　然而當時間到了派對開始的晚上八點時，早已準備好美酒佳餚的偌大展望室內，只有穿著酒紅色三件式西裝的東尼，及被他從研究室中拉過來還硬套上可可色高級西裝外套，底下還是一如既往紫色襯衫的布魯斯，以及一襲紅色V領低胸長裙晚禮服的娜塔莎。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會後，首先打破沉默的當然是東尼，只見他大力攤開雙手，用誇張的語氣喊道：「真的？就只有我們三人？」

　　「你沒看群組回的訊息？」娜塔莎右手扶在腰上，微微揚起下巴，似笑非笑地說，「克林特跟他家人還在日內瓦度假，山姆有場諮詢會要參加，兩人都不能來。」

　　「我忙得很，哪有時間一一看回覆！」嘴裡抱怨著，東尼拿起了手機，打開他特地研發的復仇者聯盟成員專用的聊天通訊軟體A-T，瀏覽之前所發的群組訊息。

　　就像娜塔莎所說的，克林特跟山姆都有在群組裡回覆了不能來的理由，東尼撇了撇嘴，然後在發現到還有兩人沒做任何回應時再度抱怨。

　　「老冰棍們怎麼回事？要不要來也都回一下訊息吧！忘了怎麼用手機嗎？」

　　「我記得半個多月前巴奇不是說要跟史蒂夫一起去大峽谷談談？」

　　在布魯斯提醒了東尼後，娜塔莎接著補充：「之後尼克跟我提起過，隔天史蒂夫就向他要了一個禮拜的休假跟巴奇一起出門了。」

　　「所以他們可能還沒看到你發的訊息。」

　　東尼瞥了布魯斯一眼，將右手在空中一揮，隨機在兩人之間出現一個畫面，正是他昨天凌晨三點半在A-T群組發出派對邀請的訊息畫面。

　　「我發出的訊息顯示著6人已讀，代表他們看到了我發的訊息，不管在哪裡。」

　　「唔……」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布魯斯與娜塔莎互望了一眼，再同時看向空中的畫面。

　　「確實，」扶了扶眼鏡，布魯斯略為沉思，「以那兩人的個性，不太可能會只讀不回，更何況是對於派對的邀請……說起來，一個禮拜的休假的話，算一算也早就該回來了吧，妳那裡有沒有什麼連絡？」

　　布魯斯發出最後一句疑問時看向了娜塔莎，而對方只是聳了聳肩。

　　「我唯一知道的就是半個多月前尼克跟我說羅傑斯向他請了一個禮拜假，巴恩斯也一起，至於請假原因，以及現在是否回來，我沒有過問。」

　　三人不約而同地回想起之前最後跟巴奇談話的內容，關於他是怎麼從史蒂夫藏起的A書，發現到對方暗戀自己，並陷入了煩惱，才會找其他復仇者們一起商量。

　　最終結論是巴奇決定找時間跟史蒂夫一同到他早已嚮往許久的大峽谷來場雙方會談，在那之後就沒有任何關於他倆的消息了。

　　如果真是去了大峽谷談談，雖然不曉得結果到底如何，但就巴奇的態度跟言語來看，史蒂夫的戀情恐怕……

　　想到這，東尼一揮手，關閉了空中的畫面後，徑直來到吧台前，舉起一瓶威士忌倒入杯中，喝了一口後，舉起右手連杯子一同搖晃。

　　「我找到下一場派對的主題了，就暫時命名為－－『美國隊長的失戀派對』怎麼樣？」

　　「這不太好吧，東尼，我們都還不知道結果……」看著臉上的不滿已化成等著看好戲的笑容的東尼，布魯斯垂下了眉毛，露出略帶責難的表情，「雖然詹姆斯說過他只是把史蒂夫當作最好的朋友……但也不是完全沒機會……」

　　「結果？」一邊將酒倒入兩個杯子中，東尼挑起了單邊眉毛，嗤笑了一聲，「你忘了巴奇說的嗎？怎麼想隊長都只有失戀的份，搞不好那麼久沒回來就是正在進行傷心之旅。」

　　「傷心之旅？但是……那詹姆斯呢？」

　　拿起了兩杯酒，東尼來到了布魯斯面前，將一杯酒遞給了他後，又將另一杯給了娜塔莎。

　　「還用說，最要好的朋友失戀了，他當然要陪在他身邊啊。」

　　接過了酒，布魯斯表情複雜地看著東尼，想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東尼的話看似矛盾重重，但仔細一想對史蒂夫跟巴奇這兩人來說，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兩人的話，搞不好……」將酒握著手中，娜塔莎微一沉吟，回想著自己眼中兩人的相處模樣，「要是羅傑斯開口，巴恩斯會跟著一起去也不足為奇……不，只要羅傑斯表現出難過的樣子，我覺得巴恩斯甚至還會主動陪在羅傑斯身邊。」

　　東尼嘖嘖搖頭，「巴奇這樣藕斷絲連可不行啊，喜歡的人一直在自己身邊真心關懷卻又一直拒絕更進一步，這哪能忍啊！要換做是我……」

　　話還沒說完，直達展望室的電梯口突地打了開來，三人同時看過去，只見兩名高大挺拔的俊偉青年從中走了出來。

　　站在右方的金髮青年一身淺青，而被他摟在左方的棕髮青年紮著整齊的馬尾，一身深灰。

　　當看到來人正是身著正式禮服的史蒂夫跟巴奇時，三人面上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不是因為話題中的兩人突然出現，也不只是因為兩人貼得極近，更多是因為滿臉笑容的史蒂夫親密地摟著巴奇的腰。

　　「抱歉，我們來遲了，謝謝你邀請我們參加派對，東尼。」

　　見史蒂夫摟著巴奇朝三人走近，東尼忍不住伸出食指指著他們，驚愕莫名地喊著：「……你、你們……」

　　如果只是摟肩當然沒問題，但摟著腰，更何況史蒂夫的手還摟得相當緊密堅牢，彷彿不願鬆開似的，巴奇也沒有任何不自在或是不滿，就好像他們是……他們是……

　　不用等東尼問出口，史蒂夫就先行開口，做出了驚人的宣告。

　　「如各位所見，我跟巴奇在一起了。」

　　突然投下的爆彈炸得其餘三人陷入了無言的震撼。

　　「……啊？」首先打破沉默的果然還是東尼，「你說什麼？一起……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史蒂夫堅毅地點了點頭，一雙望向巴奇的藍眼中滿是深情，而巴奇也回望著他，表情是他人從未見過的溫柔，把其餘三人都看傻了。

　　「……真的假的？是羅曼蒂克的那種在一起？接吻過了？上過床了？我們七十多年的老處男不再了？」

　　史蒂夫用點頭回應東尼的每一句疑問，即使在聽到最後一個問題臉稍微有些紅，依然堅定點了點頭。

　　「不會吧，巴奇，」將目標轉向巴奇，東尼依然不死心地連珠炮追問，「虧我還很期待你甩掉隊長後我可以舉辦隊長失戀派對，不過就一起去了一趟大峽谷就讓你改變主意了？同情可不能當作愛情喔！還是你被威脅或是洗腦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巴奇終於第一次開口，瞪向東尼，語氣略帶不悅地說：「我不是同情，更沒有被威脅或洗腦。」

　　娜塔莎皺起了眉，「……你不是說過你對史蒂夫只是友情嗎？」

　　巴奇看向史蒂夫，表情堅定而柔和，沒有任何一絲猶疑地低聲說：「沒錯，我曾經是那麼以為，但史蒂夫跟我談了很多，讓我終於明白，他有多麼愛我，而我也一直愛著他，只是沒有察覺到而已。」

　　娜塔莎的眉頭更緊了，瞪向深情凝視著巴奇的史蒂夫，彷彿審訊嫌疑人似地打量著他。

　　察覺到娜塔莎對自己審查般的視線，史蒂夫轉頭望向她，用疑惑的表情問道：「……娜塔莎？」

　　娜塔莎雙手抱胸，嘴角刻意地勾起一抹微笑，眼神卻相當凌厲。

　　「別在意，我只是好奇你究竟對他灌輸了什麼才會讓他察覺內心的愛情？」

　　盡管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來娜塔莎話中帶刺，但史蒂夫也不以為意，反倒露出了微笑。

　　「我只是將我這些年來深埋在心中的感情一五一時地對他說……」望向巴奇，史蒂夫加強了摟腰的力道，低聲說著的語調柔情繾綣，「我有多麼地愛著他，從在小巷中見到他的那一刻起，直到現在，我依然……」

　　「嗚哇啊啊啊！」撫摸著自己爬滿雞皮疙瘩的雙臂，東尼滿臉鐵青地用吶喊打斷了史蒂夫的深情表白，「好啦好啦！我們都知道你有多愛巴奇了，肉麻情話回你們自己家再說吧！這裡不歡迎秀恩愛！」

　　相對於一旁拼命撫著雙臂鬼吼鬼叫的東尼，以及眼神琢磨著什麼似的娜塔莎，布魯斯則是打從心底替他們開心，一臉欣慰地真誠說道：「恭喜兩位。」

　　「謝謝你，布魯斯。」

　　終於聽到了第一聲祝福，史蒂夫露出了像是鬆了口氣似的笑容，看向被自己摟著的巴奇，而巴奇也回望著他，兩雙對視的瞳孔中充滿愛意。

　　眼看著兩人越貼越近，就快要再次吻上前，東尼雙掌一拍，啪地清脆一響將眾人的注意力引導至他身上。

　　「既然木已成舟……我決定了，派對臨時改名！」東尼歪起了嘴角，高高舉起右手指向天空，大聲宣告，「現在讓我們開始美國隊長與巴奇的戀情成就派對！」

　　「咦？」

　　「啊？」

　　突然從遲到的來賓變成主客的史蒂夫跟巴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抓著布魯斯的東尼摟在了一起，很有默契地同時發出了驚呼。

　　「賈維斯！給我們一起拍張合照，我等下就發到群組裡讓沒來參加這場派對的克林特跟山姆羨慕死！」

　　嘴裡嚷嚷著，東尼比了YA的手勢，而一旁被東尼硬拉過去的布魯斯被迫站在巴奇身邊，與巴奇的眼神對視後，眉毛垂成了八字型，嘴角往上揚起，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苦笑。

　　當然，東尼不會忘了站在一旁一副置身事外模樣的娜塔莎。

　　「娜塔莎！」

　　在東尼擠眉弄眼地呼喚著娜塔莎後，她只花了幾秒的工夫飛快地審視著每一個看著自己的面孔，特別是史蒂夫跟巴奇。

　　他們都在微笑著，面容紅潤，一副沉浸在幸福愛情中的模樣，怎麼看毫無值得懷疑的地方……真的嗎？

　　也許其他人都沒有發現，或者即使看見了，也都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的錯覺，但娜塔莎是一名經驗豐富的間諜，因此她無法遺漏掉－－就在東尼說出洗腦這個字眼時，史蒂夫瞬間扭曲的表情變化。

　　所以，即使她真的看到了史蒂夫的情真，也見到了巴奇的意切，但她依然無法說服自己去完全相信。

　　但她此時也找不到更多證據，而且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私事，自己一個外人太過介入也不對，只能選擇一口氣將手中的威士忌飲盡，把所有懷疑藏在心底，走到了四人身邊，加入合照中。

　　「很好！」拍完五人的合照後，東尼滿意地點了點頭，並比了個手勢指示賈維斯將照片傳送至群組。

　　然後東尼‧已完全從震驚恢復‧史塔克舉起了酒杯，對著四人宣布：「現在派對正式開始！該吃吃該喝喝，不用客氣！」

　　於是五人舉著自己的酒杯各自找了個位子坐下。

　　身為主角的史蒂夫跟巴奇不停被東尼勸酒，布魯斯沒怎麼喝，基本上心思都花在勸東尼別喝太多上，娜塔莎則是來幾杯喝幾杯，架勢一點都不遜於兩名超級士兵。

　　盡管在酒會派對上身經百戰的東尼自認酒量不差，但面對的是擁有強大再生自癒能力的超級士兵、綠巨人以及受過特別訓練的特工，沒多久就率先倒了下去。

　　「東尼？」

　　感受到東尼整個人垮在了自己肩上，布魯斯轉過頭去，嘆了口氣，「我提醒過你別逞強了。」

　　斜眼看著滿臉通紅醉得一蹋糊塗的東尼以及一臉無奈的布魯斯，巴奇喝光了一杯酒後，舉起空酒杯看向倆人，歪起了嘴角，「老實說他的酒量還算不錯，可惜對手是我們幾個。」

　　「哈、哈……哈，」乾笑了幾聲後，想起自己也還有一些研究資料必須整理的布魯斯扶起了東尼，代替已不省人事的東道主對其他三人說，「我先帶東尼回去休息了，你們要繼續喝還是在這裡休息請隨意，酒杯什麼的放著就可以，明早會有人來收拾。」

　　史蒂夫跟巴奇默契地點了點頭，坐在吧台邊的娜塔莎輕抿杯緣，對布魯斯嫣然一笑。

　　「晚安，布魯斯。」

　　「晚安。」

　　目送布魯斯跟東尼離開後，史蒂夫轉頭跟巴奇交換了眼神後，一前一後地站起了身。

　　「既然主辦者的東尼都離席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依然維持著原本的坐姿，娜塔莎抬頭朝倆人舉起了手中還剩下三分之一的紅酒瓶，「我明天沒任務。」

　　看出了娜塔莎打算單獨留下繼續喝，史蒂夫笑了笑，牽起巴奇的手，向娜塔莎道別：「晚安，娜塔莎，祝妳有個美好的夜晚，再見。」

　　「……巴恩斯，」就在兩人轉身的瞬間，娜塔莎突然用她那獨特的沙啞嗓音當著史蒂夫的面問道：「你是真的發自內心，以自我意志選擇跟史蒂夫在一起？」

　　巴奇意外地回過頭來，睜大了雙眼，但很快就瞇了起來，看向史蒂夫，微笑著說：「當然，我是真的愛著史蒂夫，只是我們當朋友的時間太久了，一直沒有察覺到而已。」

　　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史蒂夫凝視著巴奇的的側臉後，娜塔莎再次將目光移向巴奇，想了一會後，還是決定開口，語重心長地說：「你已經自由了，詹姆斯。」

　　即使只有一瞬間的變化，敏銳的娜塔莎依然能察覺到巴奇抿了抿嘴唇，史蒂夫的眉間也抽動了一下，但娜塔莎不動聲色，繼續往下說：「你不需要勉強自己去接受任何事，即使對方是史蒂夫‧羅傑斯，你最要好的摯友，你也不需要因為任何愧疚或是感謝……」

　　「我明白，謝謝妳，娜塔莎，」巴奇打斷了娜塔莎，加強了握著史蒂夫手的力道，表情堅定地說，「但我是真的愛著史蒂夫，不是因為愧疚，也不是因為感謝，這一輩子我都深愛他一人，直到我死的那一天。」

　　「巴克……」史蒂夫伸出雙臂將巴奇緊緊擁入懷中，感動得語氣甚至有些哽咽，「我也很愛你，永遠愛你，即使我死了，也會一直愛著你。」

　　娜塔莎冷眼旁觀著史蒂夫臉上激動的表情，以及即使被緊緊抱著，依然想辦法抽出手拍撫著史蒂夫安慰他的巴奇。

　　「娜塔莎……」史蒂夫看向娜塔莎，誠懇中帶著一絲不悅，「我知道妳是因為關心我們，我很感謝妳，不過妳大可放心，我比誰都希望巴奇能活得自由快樂，發自內心的。」

　　「……我當然知道，」不置可否地低聲回應後，娜塔莎將頭轉回正面，視線移到了手中剩下一口紅酒的高腳杯裡，咕噥著，「……哼，再追問下去我都覺得我快成了電影裡棒打鴛鴦的壞女人了，總之，你們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沉默許久後，巴奇輕聲地向娜塔莎道謝。

　　「謝謝妳，娜塔莎……」

　　娜塔莎只伸出手朝兩人揮舞當作告別，直到聽見史蒂夫跟巴奇走進電梯後關上了電梯門的聲響後，才幽幽嘆道，「……我也只是希望你們都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巴奇跟史蒂夫兩人之間的感情並不關娜塔莎的事，她也毫不懷疑史蒂夫對巴奇的愛，絕對發自內心，她懷疑的是巴奇明明對史蒂夫並沒有抱持著戀愛的感情，如此突然的轉變實在不合邏輯。

　　因此即使娜塔莎很不願去懷疑，整場派對中她還是下意識地用有色的目光打量著史蒂夫，試圖找出是否有任何可以證明他對巴奇做了什麼，或者完全清白的證據。

　　冷眼觀察是娜莎的強項，也是她一直以來被秘密賦予的任務之一，就像當初史蒂夫剛解凍後，娜塔莎的任務之一就是暗中觀察他一樣。

　　自從巴奇擺脫了九頭蛇的控制，回到史蒂夫身邊後，娜塔莎就被尼克一對一直接進行秘密委託，暗中觀察巴奇的變化。

　　而那些日子以來透過自己的雙眼所觀察到的所有訊息，最終在娜塔莎腦海中留下了會對史蒂夫與巴奇之間的事抱持疑問，而且怎麼都無法抹去的原因－－那就是史蒂夫對巴奇的執著，已超乎正常友人的範圍。

　　如果他倆的相愛是真的，那麼娜塔莎當然不反對史蒂夫跟巴奇談戀愛，事實上她還挺為他倆經歷重重磨難後終於能兩情相悅而感到開心的，畢竟她曾近距離見識過史蒂夫對巴奇究竟有多執著，近乎狂熱。

　　但也正是因為那份狂熱，才讓娜塔莎怎麼也無法放心地祝福他們。

　　盯著酒杯裡晃動的深色液體，娜塔莎長嘆了一口氣，她知道，埋在她心中的疑念會跟杯中那一點點酒一樣，一直殘留在心底。
　
　　畢竟，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

 

 

 

 

 

 

＊

 

 

 

 

 

 

 

　　Intimately

 

　　健美身軀赤裸著，史蒂夫盤腿坐在床上，呼吸有些短促，幾滴汗水順著鬢角往下流，原本總是梳得相當整齊的金髮亂糟糟地，像是剛慢跑過。

　　床頭鐘上的指針顯示現在時刻凌晨三點半。

　　史蒂夫跟巴奇從復仇者大樓回到家時大概是晚上10點左右，之後倆人就差不多一直待在床上，直到十分鐘前才稍作休息。

　　餘熱未消的倆人身上一絲不掛，相對於依然游刃有餘的史蒂夫，汗水淋漓的巴奇幾乎是癱軟無力地橫躺在床上，披頭散髮地枕著史蒂夫的大腿粗喘著氣。

　　史蒂夫低頭欣賞著從巴奇微微打顫的臀縫內緩緩流淌出的大量黏稠精液沾染床單，不經意地與他曾經閱覽過的GV中赤裸裸的淫靡場景重疊在一起。

　　當然，無論是怎麼樣的畫面都沒有此刻的巴奇來得好看。

　　過去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對巴奇懷抱著性慾時，史蒂夫曾煩惱過，也偷偷查閱過各種書籍、影片，最終結論是，他會對巴奇產生性衝動，不是因為同性，而是因為巴奇。

　　只有在想到巴奇、見到巴奇、聞到巴奇、聽到巴奇、碰觸到巴奇時，史蒂夫才會從內在的深淵裡湧出從未有過的欲望及衝動。

　　但有很長一段時間，史蒂夫都認為永遠不可能真正像這樣擁有巴奇。

　　因為不想破壞兩人之間的友誼，史蒂夫原本沒想過要將這份感情說出口，所以即使現在倆人已經做愛過好幾次，此刻對史蒂夫來說，依然猶如最美好的夢一般。

　　正當史蒂夫喜慰地想著，皎潔的月光透過窗玻璃斜灑在巴奇的金屬手臂上，反射出的冰冷銀光閃進了眼裡，順著月光，史蒂夫抬頭看向窗外大得有些詭異的圓月。

　　森冷月光不僅沒撲滅胸口的欲火，反倒助長了威勢，使得史蒂夫的激情更加躁動起來，順著月光，史蒂夫將視線從窗外移到巴奇上，藍色的眼眸充滿著濃重的愛欲。

　　披散的棕色髮絲濕漉漉地貼著依然泛著紅潮的臉龐，遮蓋著半睜半闔的濕潤眼眸，微敞的紅唇低喘著氣息，起伏的肩膀與胸膛，就像在對史蒂夫說明巴奇依然還沉浸在激烈性愛的餘韻中。

　　由於巴奇的頭幾乎就倚在史蒂夫的大腿根部，因此他的臉離史蒂夫的陰莖只有半個手掌的距離，那根十分鐘前還在巴奇體內肆意侵略的肉棒仍舊保持著硬度，並隨著每次巴奇的呼吸備受刺激，不僅沒有消退的跡象，反倒更加膨脹。

　　史蒂夫輕輕伸出手，溫柔覆在巴奇的頭髮上，手慢慢一路往下，從臉頰、下巴、肩膀與金屬手臂的交接處，溫熱的肉體及冰冷的假肢間那處凹凸的舊疤總是令史蒂夫心疼不已，在上頭來回撫摸。

　　「啊……」

　　聽到巴奇身軀一震，發出輕輕吟嘆，史蒂夫的熱烈欲望立即往下腹集中，快要壓不住的情慾讓他差一點就要衝動地把自己的陰莖塞入近在咫尺的巴奇嘴裡，但他還是咬牙忍住了。

　　「巴克……」彎腰低頭，史蒂夫在那被自己咬出了齒痕的耳旁低喚著心愛之人的名。

　　巴奇睫毛微微顫動，從那對慢慢睜開的眼瞼中，湖水般的深碧緩緩看向史蒂夫的一雙藍眼睛。

　　倆對眼眸互相凝視了一會，巴奇張開了口像是想說什麼，但沒能說出口，因為史蒂夫終於按捺不住，低頭吻上了那對紅潤的唇。

　　柔軟濕熱的舌肉靈活地糾纏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的唾液、體溫、呼吸還有喘息，本就一直低溫燃燒的欲望又再一次猛烈揚起，一邊吻著巴奇，史蒂夫一邊將手往下滑去，直至巴奇下腹。

　　輕輕握住半勃的欲望，史蒂夫也不急著套弄，而是用大拇指在龜頭處，特別是敏感的馬眼周圍按壓，甚至摳弄，使得巴奇不斷因快感而扭動呻吟。

　　「嗯嗯……唔……嗯……哈……」

　　明明今晚已經高潮過好幾次，但隨著史蒂夫的挑逗越發肆無忌憚，巴奇體內的情潮依然澎湃，甚至越加翻湧，本能地張開了顫抖的大腿，好讓史蒂夫能更加方便接下來的行動。

　　不知為何，巴奇記不清兩人第一次做愛時的感覺，但現在的史蒂夫很了解他身上每一處敏感點，知道怎麼做可以讓巴奇快樂得不得了，所以巴奇已經很習慣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史蒂夫。

　　感受到史蒂夫將手指侵入了自己體內抽弄擺動，巴奇全身都因期待而顫抖，因為他知道還會有更大的快樂等待著他，而他只要放鬆身體，任由史蒂夫奪取。

　　由於幾分鐘前才被狠狠操了很久，巴奇的肉壁早就被蹂躪得溫軟濕滑，甚至不停收縮著，為接納男人的性器做好了準備，於是史蒂夫抽出了手指，抱起了巴奇的腋下。
　
　　巴奇有些無力地被史蒂夫抱著坐起身後，睜著濕潤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對方輕拍自己大腿，扶住他那高聳堅挺的欲望，低聲命道：「坐上來。」

　　盯著那根碩大無比的性器，聽著史蒂夫的低聲指令，巴奇忽然有些緊張，本就因情潮而充血的臉更紅了，吞了吞口水，一手搭著史蒂夫的肩膀，一手撐開自己的臀肉，將那處小小的穴口對準粗圓的頂端，再次抬頭看向史蒂夫。

　　一對充斥著情慾及愛戀的藍眸直勾勾地凝視而來，幾乎要讓巴奇心跳停止，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點了點頭，緩緩坐下。

　　「嗚、咕……」

　　即使是對巴奇那樣受過訓練的士兵來說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再怎麼說，他們第一次做愛也不過是……多久以前的事？巴奇有些記不清了。

　　緊小的穴口被又硬又熱的龜頭推開來，緊接而來的是一點一點地吞進腸道內時的撕裂與飽脹感，巴奇忍不住皺起眉，咬著牙，發出了痛苦的喘息。

　　「沒事，巴奇……深呼吸……對，放輕鬆……」

　　舔去眼角滲出的淚水，史蒂夫柔聲安慰著，並用左手輕撫著巴奇顫抖的腰，右手也不忘上下搓揉著巴奇因疼痛而萎靡的性器。

　　即使如此，當完全坐到了史蒂夫的大腿上時，巴奇脹紅的臉還是因汗跟淚而濕得一蹋糊塗，甚至哽咽了起來。

　　史蒂夫又是心疼又是愛憐地吻著巴奇臉上每一處，並不斷柔聲傾訴：「巴克……巴奇……我愛你……愛你……」

　　「嗚……嗚、嗯……」

　　下體被塞得滿滿，又熱又脹，還說不上來是麻癢還是痠痛，巴奇知道自己這樣很像娘們兒，但還是頂受不住這份太過刺激的感受，低垂著頭哼哼唧唧地抽著鼻子。

　　史蒂夫很有耐心地安撫著巴奇，直到他慢慢停止了啜泣，才抓著巴奇柔軟的臀肉，開始緩緩的抽動。

　　忽然感到敏感的內部被往上頂撞，巴奇渾身一震，搭著史蒂夫肩膀的指頭立起，幾乎要插進肉裡，理應感到刺痛的史蒂夫只是低頭深深吻住了顫抖的雙唇，一邊進出一邊低聲問：「你愛我嗎巴克？」

　　「嗯……」

　　硬直的火熱肉棒不斷摩擦著柔軟的肉壁，又脹又痛的快感越來越大，被史蒂夫上下搖晃著的巴奇根本無法開口回答，只能在每次的急促呼吸間用鼻音回應。

　　史蒂夫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激烈，巴奇什麼都無法思考，只能委身於即將到來的高潮，然而就在歡愉攀至頂端的前一刻，史蒂夫突然停下了所有動作。

　　「哈……啊……？」

　　大口喘著氣，巴奇張開迷亂的眼眸，隔著一層水霧，看不清史蒂夫此刻是什麼表情，只能聽見低沉的聲音，懇求般地問著：「告訴我，巴克……我想聽你說……」

　　說什麼？

　　不自覺地歪著腦袋，巴奇眨了眨眼，一臉迷茫。

　　見巴奇一臉無辜，史蒂夫心中不由生起了罪惡感，一咬牙，用力將巴奇往前推倒在床上，抓起了他的腳踝大力抽插，無法承受如此激烈的侵犯，巴奇忍不住大聲哭喊了起來。

　　「啊、啊啊啊！」

　　猛地，史蒂夫幾乎要將整根陰莖甚至是下方的囊袋都操進巴奇體內似地頂入了最深處，並將滾燙的精液全數射入。

　　本以為已吞入全部，沒想還能進得更深，還被內射的強烈刺激讓巴奇幾乎失去了意識，全身痙攣，瞪大的雙眼沒有任何焦點，腦子裡一片白茫茫，好像被一片白霧掩蓋，但不可思議地，他並沒有任何反感與不適，也沒有任何想抵抗的念頭，只想就這麼沉浸在這片舒適的空白中。

　　「……巴克……回答我，好嗎……」恍惚間，他聽到史蒂夫再次詢問，嗓子竟帶著嘶啞，「我愛你……你愛我嗎？」

　　巴奇胸口一緊，從顫抖不已的唇瓣中混雜著嘆息與泣音，斷斷續續低訴著：「……我……我也愛你……史蒂夫……」

　　他知道，他會永遠愛著史蒂夫，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而史蒂夫也是。

　　既然史蒂夫愛他，他也愛著史蒂夫，相愛的兩人上床不是理所當然嗎？

　　對吧。

　　……對嗎？

　　淚眼婆娑間，巴奇似乎看見史蒂夫眼眶紅紅的，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所以他也跟著笑了，然後閉上了雙眼，不再去思考。

 

 

 

 

 

 

 

 

 

 

＊

 

 

 

 

 

 

 

 

 

 

　　A Well Kept Secret

 

　　眉頭深鎖的史蒂夫在腦裡默念著一串俄語單詞。

　　這些單字來自於他之前在九頭蛇殘黨手中找到的紅星手冊－－一本關於冬兵的使用手冊－－中所記載的，只要依照順序對巴奇正確念出所有單字，就能消去巴奇原本的人格，讓他成為冬兵，驅使他做任何事。

　　如今那本冊子已經被史蒂夫銷毀了，而曾擁有過的人也已不在世上。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上，知道怎麼喚醒並控制冬兵的，只剩下將所有關鍵詞都記在腦海裡的史蒂夫。

　　閉上雙眼，再度睜開後，下定決心的史蒂夫轉頭看向仰躺在床上的巴奇。

　　及肩的棕色長髮散落在枕頭上，幾縷髮絲貼著他那俊秀面容，由於之前經歷過的折磨而顯得憂鬱的滄桑臉龐，現在因熟睡而放鬆，彷彿回到過去般的平靜。

　　如果可以，史蒂夫並不想做出接下來所要做的事，然而，為了不再一次失去巴奇，他不得不做出痛苦的決定。

　　腳步沉重地走到床邊，史蒂夫坐到了巴奇身旁，輕輕開口，小聲而堅定地說出他已經默念得滾瓜爛熟的俄語單字。

　　「渴望。」

　　神盾局解體之後，就一直忙著尋找巴奇的史蒂夫除了從娜塔莎給予他的冬兵檔案中找尋任何可能的線索外，也不放過任何能夠使用的手段－－當然包括拷問前九頭蛇人員。

　　「生銹。」

　　最終，皇天不負苦心人，史蒂夫在東歐的某小鎮找到了巴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巴奇跟自己回到了美國。

　　「十七。」

　　有一件事，除了史蒂夫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那就是史蒂夫找到了在皮爾斯之前的冬兵監管人瓦希里‧卡爾波夫，而且沒有逮捕他，而是用自己的私刑去制裁了他。

　　「黎明。」

　　當他從一名前九頭蛇科學家口中得知卡爾波夫是怎麼摧毀巴奇，將他洗腦成冬兵時，史蒂夫就已決定要用最痛苦的方法殺了他。

　　「火爐。」

　　早在當初在佐拉的實驗台上找到被綁在上面的巴奇時，史蒂夫就在心底對自己發過誓，總一一天他會想辦法找到那些折磨過巴奇的人，用這世上最殘酷的手段殺了他們所有人。

　　「九。」

　　最遺憾的是沒能親手殺掉佐拉，那個改造了巴奇的罪魁禍首，以及最後的控制者亞歷山大‧皮爾斯，但其他所有曾經操控、折磨過冬兵的人，史蒂夫可是一個一個都找了出來，暗中處以私刑，不留一絲痕跡。

　　「善良。」

　　由於必須靠娜塔莎取得情報，所以對於九頭蛇成員突然一個接一個消失娜塔莎或多或少能猜測到一些狀況，但她怎麼也不可能想像得到，那個大眾眼中正直善良的美國精神象徵能夠為了替摯友復仇而做出多麼血腥殘忍的事。

　　「回家。」

　　生怕一碰就碎似地小心翼翼將手輕輕覆在巴奇的臉龐上，卻沒真的觸上，史蒂夫的掌心與巴奇的臉頰之間只差了不到一公分的距離，卻仿如天際上的雲朵般遙遠。

　　「一。」

　　就在只剩下最後一個詞時，史蒂夫停了下來，凝視著因體內的冬兵即將被喚醒而痛苦呻吟的巴奇，表情因各種複雜的情感而扭曲。

　　除了史蒂夫本人外，沒人能明白，巴奇對史蒂夫而言不只是摯友而已。

　　他一直愛著眼前這個男人，愛得太久太深，久到史蒂夫都快忘了自己最早察覺到對巴奇產生難以啟齒的欲念情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

　　巴奇‧巴恩斯是史蒂夫‧羅傑斯所擁有的一切。

　　是他的動力來源、心靈支柱、情感依歸。

　　他不能失去他。

　　近乎感慨地想著，史蒂夫靜靜凝望著巴奇安穩的睡臉，金色睫毛下的藍眼滿是暗潮洶湧的愛欲與渴望。

　　史蒂夫只能確定，自己最早是從情竇初開的思春期，出現在自己春夢中的總是巴奇而意識到，自己對這個唯一的摯友懷抱著性的妄想。

　　帶給了史蒂夫強烈的罪惡感的同時也加深了史蒂夫對巴奇扭曲的渴求，並隨著史蒂夫接受了超級士兵血清的實驗，並與巴奇再會後，隱藏在內心的情感幾乎隨時都會掙脫理性的束縛。

　　後來，在那輛疾駛的火車上，眼睜睜看著巴奇墜落山谷，史蒂夫就像自己的一部分靈魂也跟著巴奇失落在那處雪谷中。

　　直到打落了冬兵的面具，望見了巴奇的瞬間，史蒂夫雖然終於找回了失落的另一半靈魂，卻也無法再回到原來。

　　從那一刻起，史蒂夫便明白，自己對巴奇是永遠無法再放手了，因此，他用盡了所有方法，才將巴奇再度帶回自己身邊。

　　原本史蒂夫的想法很簡單，只要巴奇還活著，待在他身邊，他什麼都不需要。

　　對巴奇的性欲可以隱藏起來，想辦法用其他媒介發洩，比如黃色書籍、色情影片，當難以抑制對巴奇的性欲時，只要將影片或是書籍內的受方想像成巴奇，還算勉強可以解決欲望。

　　然而，當他不小心讓巴奇發現了自己的藏書、當他從巴奇背後看到他正在用手機聊天室跟其他復聯成員討論要拒絕自己的感情時，史蒂夫只覺得眼前一紅，回過神時，巴奇已經昏在他懷裡。

　　史蒂夫慌亂地探查著巴奇的狀況，發現他毫無外傷，呼吸平穩後，他才驚恐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他在巴奇耳邊喊出了強行關閉意識的關鍵詞。

　　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在聊天室裡偽裝巴奇的語氣回覆後關閉了電腦，然後開始思考怎麼做，才能將巴奇留在自己身邊。

　　要是讓巴奇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原諒自己，因為史蒂夫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居然用了九頭蛇的程序控制了巴奇。

　　他不想傷害巴奇，他只是想要讓一切回到正軌。

　　然後，史蒂夫得出了一個結論。

　　唯一的方法，就是永遠不讓巴奇知道，並且讓巴奇愛上自己，只要他們兩情相悅，那所有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對不起，巴奇，但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我只能選擇那麼做。

　　在心底對巴奇道歉後，史蒂夫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激情，俯身吻住了巴奇的唇，並說出了最後一個關鍵詞。

　　「貨車。」

　　剎那間，彷彿雷擊般的衝擊，巴奇猛地睜開了雙眼看向史蒂夫。

　　「僅遵吩咐。」

　　冷若冰霜的眼眸及語氣讓史蒂夫沉默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低聲說出了渴望。

　　「永遠只愛我……只愛史蒂夫‧羅傑斯，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遵命。」

　　看到巴奇……不，冬兵很快做出了回應，自責、心痛又歡喜的史蒂夫表情扭曲，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笑容。

 

 

 

 

 

 

　　＊

 

 

 

 

 

　　Obsessive love－愛情強迫症。

　　對愛人有強烈的迷戀、佔有慾與保護欲，嫉妒所有與他交際來往的人，認為對方比一切甚至自己都更加重要，想要完全將對方守護在自己身旁。

　　患者若感到自己和對方的關係受到威脅，可能會對自己或他人進行攻擊行為。

　　若是不加以治療，此狀態將會無限期持續下去。

　　「……不需要治癒。」

　　低垂著頭，史蒂夫喃喃低語。

　　「只要讓他也患上同樣的病就好。」

　　抬起了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最終報告：

　　由於此患者擁有異常強烈的執著及不可動搖的信念，因此無法治癒。